悟真篇
書名。道教內丹功法的主要經典。五卷。張伯端撰。約成書於宋神宗年間（
１０６８－１０８２）。該書以歌賦八十一首，闡釋丹經玄奧。序云：〝內七言四
韻一十六首，以表二八之數﹔絕句六十四首，按周諸卦﹔五言一首，以象太乙﹔續
添西江月一十二首，以周歲律。其如鼎器尊卑、藥物斤兩、火候進退、主客先後、
存亡有無、吉凶悔吝、悉備其中矣。於本源真覺之性，有所未盡，又作為歌頌樂府
及雜言等，附之卷末〞。朱元育闡幽說：其〝源頭出自《陰符》《道德》兩經，其
作則略仿《參同契》〞，所謂〝真〞者，即〝人人具足之真性命也〞。書謂儒釋道
三家〝教雖分三，道乃歸一〞。其修煉綱宗全在〝性命〞二字。序云：〝釋氏以空
寂為宗，若頓悟圓通，則直超彼岸，如其習漏未盡，則尚徇於有生﹔老氏以煉養為
真，若得其要樞，則立躋聖位，如其未明本性，則猶滯於幻形。其次《周易》有窮
理盡性至命之辭，《魯語》有毋意、必、固、我之說，此又仲尼極臻乎性命之奧也
。然其言之常略而至於不詳者何也？蓋欲序正人倫，施仁義禮樂之教，故於無為之
道未曾顯言，但以命術寓諸易象，以性法混諸微言耳〞。性命之學本於道，道自虛
無生一砼，又以一砼產陰陽，而為性為命。陰陽 和而為三，〝三體〞重生而生生
不息，此為順行造化之道。人能知此造化，逆而施之，則歸三為二，歸二為一，歸
一於虛無。此三者即人身精氣神三寶，實則〝神氣〞二字，歸結於性命。性功謂之
修心修性，命功謂之水底求玄。性命煉養的程序，〝先以修命之術，順其所欲，漸
次導之於道。夫修命之要在乎全丹，始於有作，終於無為〞。功法入手謂之有作，
煉至三寶凝結，漸歸無為。故曰：〝始於有作人難見，及至無為眾始知，但見無為
為要妙，豈知有作是根基〞。金丹兩段功夫，修命有作，修性無為，即於後天中返
先天，還我本來命寶，命寶到手，不為造化所移，於是抱元守一，行無為之道，以
了真空本性，直超最上一乘之妙道。其內煉功法，分為築基，煉精化砼，煉砼化神
，煉神還虛，煉虛還無四層。層層運煉，本於元精元砼元神，謂之上藥三品。以神
為主宰，氣為動力，精為基礎，經過內煉互化，可以長生。故曰：〝人人本有長生
藥〞。採藥煉丹築基為入手功夫，謂之道術。詳於《青華秘文》，後三步煉丹，謂
之仙術，本書闡述較詳。煉精化氣為初關，以精合砼。〝恍惚之中尋有象，杳冥之
內覓真精〞。以神為體，以意為用，從似有如無之中取而煉之，神氣相依，水火既
濟，化為真砼。煉砼為神為中關。凝結元精而成大藥。煉去陰質，化為純陽。正所
謂：〝玄珠有象逐陽生，陽極陰消漸剝形，十月霜飛丹始熟，此時鬼神也須驚﹗〞
玄珠即大藥，由恍惚杳冥之中，漸覺陽長陰消，待大藥凝結，運火溫養。煉神還虛
為上關。第一步精化，第二步氣化，此為神化功夫。使煉者無神可凝，心無滯礙，
無須寂照，神不自神，入於虛無之境，合於清靜自然，與道體為一。書云：〝一粒
靈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者是。法自初功言曰煉精，而氣與神亦在焉，二步
曰煉氣，而神與精在焉，三步曰煉神，而精與氣亦在焉，即還虛合道，道合自然，
自始至終俱不離也，離則非道也。該書是繼《參同契》之後內丹道承前啟後，繼往
開來的一部巨著，《四庫提要》評曰：〝是書專明金丹之意，與魏伯陽《參同契》
，道家並據為正宗〞。《道藏精華錄》贊曰：〝是書辭旨暢達，義理淵深，乃修丹
之金科，為養生之玉律〞。《悟真篇》的注本很多。從內容上講大體分清修與陰陽
兩派。宋葉士表（文叔）袁麼輔注本最早，收入《道藏•修真十書》﹔清劉一明《
悟真直指》，收入《道書十二種》，清朱元育《悟真篇闡幽》收入《道藏輯要•奎
集》。清董得寧《悟真篇正義》收入《道貫真源》、《道藏精華錄》。以上係清靜
派注本。宋薛道光、陸墅、陳致虛三注本，收入《四庫》﹔宋翁葆光注疏、注釋、
《三乘秘要》本，均收入《道藏》﹔明陸西星《悟真篇小序》收入《方壺外史》﹔
清仇兆鰲知幾子《悟真篇集注》，清汪啟賢《濟世全書悟真篇指南》為康熙年刻本
。以上係陰陽雙修派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