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參同契
道書。道教最早的丹經著作。漢魏伯陽撰。三卷。成書於順帝桓帝之際。五代
彭曉《周易參同契分章通真義》謂，魏伯陽〝得《古文龍虎經》，盡獲妙旨，乃約
《周易》撰《參同契》三篇〞〝復作《補塞遺脫》一篇，繼演丹經之玄奧〞，〝密
示青州徐從事，徐乃隱名而著之，至後漢桓帝時，公復傳授與同郡淳于叔通，隨行
於世〞。書名所謂〝周易〞者，示此書以《周易》為主論根據﹔參，三也，即《周
易》、黃老、爐火三事﹔同，通也﹔契，符合也，明此書借《周易》、黃老以言作
丹之事。書云：〝大易性情，各如其度﹔黃老用究，較而可御﹔爐火之事，真有所
據：三道由一，俱出徑路〞。是書以大易、黃老、舍丹三者相契合，或以先天真一
之神為丹君，先天真一之 為丹母，先天真一之精為丹藥，參三合一，是為內丹之
所本。或以書分御政、養性，伏食三門，又分藥物、爐鼎、火候三家，則為外丹所
本。故以三家類貫之。該書傳世已久，南宋以前，注家凡十九種，以五代彭曉《通
真義》為最，但分九十一章，頗嫌割裂支離﹔宋儒朱子考異》，分上中下三卷，又
略編章次，間附註釋，嗣後陳顯微、俞琰，皆以朱本微加更定﹔上陽則分為三十三
章，陸潛虛則分為四十九章，陶耜又分為四十四章，然而經傳混淆，三序顛錯。考
今清本朱元育參同契闡幽》三卷三十六章，章次分明，依次章節，述其要旨。該書
被後人尊稱丹經之王，性命之宗。闡幽》序云：〝昔者羲皇作易直指乾坤，老子著
經，全提道德，賴此兩書鑿破混沌。〞二書同出一源，其後不幸分為儒玄兩家，宗
易者，流為象數之小儒，宗玄者，流為延年之方土，而歸根復命之學，或幾乎息矣
。孰能會而通之？其惟《參同契》乎﹗此書出自漢代魏伯陽祖，假卦爻法象以顯性
命之根源。性乃萬劫不壞之元神，命乃虛無祖 元始至精也。拈一即兩，舉兩即三
，會之即一。故言神而精氣在，精氣非粗，言精氣而神在，神非精也。言性而命存
，命非滯於有，言命而性存，性非論於無也。只此兩字真詮，可分可合，可放可收
。在羲易則以乾坤為眾卦之父母。在老子則以道德為萬象之總持。〞諸子百家不越
其範。〞順而達之則曰天命之謂性，逆而還之則曰窮理盡性以至於命〞。隨以兩字
真詮，疊成三卷。上卷言御政者五章，養性、伏食己寓其中。〞乾坤門戶章〞，以
乾坤坎離為橐籥，為全書綱領，寓科學與哲學之中。此在丹道為鼎爐坎離匡廓，為
藥物、火候。〝坎離二用章〞言真水真火交相為用之妙，天地水火為根本四卦，藥
物火候無不基此而立，故曰二用。〝日月合符章〞取日月為〝易〞之說，以喻陰陽
往來，五行之精用。日為〝金烏〞，月為〝玉兔〞，又雄陽稱龍，雌陰稱虎，故曰
龍虎。〞天符進退章〞，為金丹火候之準繩，正指一陽來復，為作丹之基。所謂〝
易〞統天心，推八卦納甲，以驗金丹火候之進退，哲學義多於科學義。〝君臣御政
章〞，喻金丹火候之得失，丹道以心君統御周身精氣，此純哲學之推理。其言養性
者三章，如〝煉己立基章〞，兩竅互用章，言黑白河車，指水中之金為先天丹母，
金水兩竅之用，並兩歸一，顯鼎爐法象而火候在其中。〝明辨邪正章〞，指斗宿符
術，採陰補陽，食氣吐故納新，晝夜不臥。長生不死有五種旁門不可用。已含排斥
符籙求之身外之意。至於〝伏食〞又分七章。〝兩絃合體章〞，金水二氣先分後合
，示人以真藥物也。〝金返歸性章〞，直指先天金性為丹之基。〝真工造化章〞，
專述二土之用，造化成丹，示人以歸根之要。〝同類相從章〞，言同類相從，方稱
伏食，而外煉者失其真也。〝祖述三聖章〞，述伏羲、文王、孔子三聖之易，以闡
明大道。〝還丹名義章〞，結言還丹名義不外水火之性情，為修道所本。中篇十六
章，如四象環中，動靜應時，坎離交媾，性命歸元，二 感化，關鍵三寶，旁門無
功，性情交會，審查真偽，鉛汞相投，制煉魂魄，三家相見，刑德反復，陰陽交感
，服食成功等章，仍依易緯論列性命。鉛汞、服食內外丹之全體大義。合於精氣神
之內丹。內外兼說。其言〝鉛汞相投〞，〝以鉛制汞〞，乃金丹之作用。離本太陽
〝乾〞體，性之元也，離（ɔ）中藏一陰，繫坤中真水，即是真汞，以其雄裡包雌
，又名〝寿女〞。又坎（�禲^中太陰〝坤〞體，命之元也，中藏一陽，系乾中真金
，即是真鉛。以其水中生金，又名〝黃芽〞。衍鉛汞為坎離相制，純係哲學。下篇
五章，〝補塞遺脫〞，又名〝三相類〞，鼎爐妙用，火候全功。三道歸一，四象歸
根，自敘啟後等，則全書之結論也。魏氏自謂斯道得於陰長生真人，後世丹書所見
之擒龍伏虎，抽鉛添汞，煉精化氣等功夫，均先見於此書。該書流傳千餘年，版本
甚多。白文在《廣漢魏叢書》、《增訂漢魏叢書》、《說郛》、《百陵學山》中均
有收錄。百文善本，北京圖書館庫藏兩種，即嘉靖趙府味經堂本，嘉靖趙府居敬堂
本。較《道藏》本異字頗多。《道藏》與《四庫》所收，以五代後蜀彭曉《周易參
同契通真義》為冠。《四庫》取〝浙江巡撫採進本〞。《四庫提要》云：〝此本為
唐末之書，授受袁有端緒〞，故今錄《參同契》之注，仍以此本為冠焉。〞朱熹《
周易參同契考異》亦為《道藏》及《四庫》所收，《提要》評論說：〝朱子以《參
同契》詞韻皆古，奧雅難通，讀者淺聞，妄輒更改，比他本尤多舛誤﹔因合諸本，
更相仇正。朱子自跋亦稱凡諸同異，悉存之以備考證。故以考異》為名。今案，書
中注明異同者，參證他本處，不過兩處。朱子所自校者，亦只六七處，其餘第節之
下，隨文詮釋，實皆淺注之體，不盡訂本文字，乃以《考異》為名，未喻其旨。〞
此雖評價過低，實際朱本文字較好，注亦有精闢處。《道藏》陰長生注本與容〞字
號無名氏注本，陳國符以《唐書•地理志》等考訂二者系唐本。據《道藏》二十六
種煉丹原著引《參同契》之文字證之，亦與唐代丹書引文相同，而彭注本本文異，
又據注文內容亦早於彭，故陳說可信。陰注本內容平實且豐富，對原文內外丹之解
釋，不混淆而取正義。無名氏注本，偏於外丹，有其獨特風格，與其它注本，多以
內丹解釋一切恰成對照。陰、容二本序言關於此書傳授，頗有價值。元俞琰《周易
參同契發揮》，館臣評價甚高。《提要》云：是書以一身之水火陰陽發揮丹道，雖
不及彭曉、陳顯微、陳致虛之注為道宗專門之學，然取材甚博，其《釋疑》三篇，
考核異同，較朱子本尤詳備〞。吳魯強與戴維斯早年即據此文正文譯為英文。陳顯
微、陳致虛、蔣一彪、朱元育注本亦均可讀，蔣本分別收彭曉、陳顯微、陳致虛、
俞琰四家注。除《四庫》本外，收入《津逮秘書》、第四集。《學津討原》第二十
集。此外，明王文祿本收入《百陵學海》，明陸西星《測疏》、《口義》、收入《
方壺外史》。清劉一明注本，收入《道書十二種》。清朱元育《闡幽》，有康熙八
年原刻本及翻刻本，收入《道藏輯要》虛集。朱氏係丘長春龍門派嫡傳人，注本為
道家所重視。蘇州市圖書館收入善本明刻本《金丹正理大全》叢書，內分別收彭、
二陳三種注本。另庋藏善本《周易參同契解箋》，明張文龍解，朱長春箋，萬曆四
十年朱印本。《解箋》亦為南京圖書館善本庫典藏，為原丁氏八千卷樓藏本。浙江
寧波天一閣所收善本，均有殘缺，即陳致虛《周易參同契集注》二卷，明刻本。俞
琰《周易參同契發揮》三卷，明刻本。四川青城山天師洞收藏有仇兆鰲《周易參同
契集注》。仇為注解杜甫詩的大詩家，其注本已為台北影印，內容為陰陽派觀點，
亦備一格。總之該書注本約四十餘種，影響較大的佔十幾種左右。坊刻本極多，注
本與原文不盡一致，讀時宜分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