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占 tai xuan zhan
古代筮法的一種。其法見於西漢揚雄擬《易》而作的《太玄》一書中。《太玄》一書合儒家、道家、陰陽家理論於一體,以“玄”為中心,認為玄乃“幽搞萬類而不見形者”,玄分化出陰陽,陰陽合一而生天地萬物。《漢書·揚雄傳》稱其“筮之以三策,關之以休咎,餅之以象類,播之以人事,文之以五行,擬之以道德仁義禮知”。其為書則于《易》“皆斟酌其本,相與仿依而馳騁雲。”《易》有一(陽)——(陰)二爻,《太玄》則有一(陽)——(陰)———(合)三種卦畫;《易》有六位,《太玄》則有四重;《易》以八卦相重為六十四卦,《太玄》則以一、- -、- - - 錯布于方、州、部、家四重之中而為八十一首;《易》有卦辭爻辭,《太玄》則有首辭、贊辭。而《太玄》求卦(首)之法,亦與《易》之掛一、分二、過揲、歸奇相仿佛。《太玄·太玄數》載其筮法雲:“三十有六而策視焉。天以三分,終於六成,故十有八策。天不施地不成,因而倍之。地則虛三以扮天之十八也。別一以掛於左手之小指,中分其餘,以三搜之,並余於{上早字頭下力},一勞之後再數其餘七為一,八為二,九為三,六算而策道窮也。”即先取蓍草三十六策,其中三策為虛策,擱置不用,實用三十三策。第一步是在三十三策中取出一策,掛在左手小指間(即“別一”),然後將餘下的三十二策隨意分為兩份(即“中分”),再將兩份蓍草分別按三策一組去數(即“三搜”),並將兩份的三搜餘數(三搜的結果,必有餘數,如剛好數盡,則以最後的三策為餘數)合起來放在一邊,(即“並余于勞”)。完成這第一步之後,是將“並余於{上早字頭下力}”之外的總數,再按第一步的程式演算一次(即“一另之後再數其餘”)。三搜的餘數,假如其中一份是一,則另一份也必是一,假如其中一份是二。則另一份必是三,因此,並餘的結果,非二即五。而並餘數外的總數。則非三十便即二十七,按第一步的程式再算一次,並餘於另的策數亦必非二即五。完成這第二步之後,便是將餘下蓍草按三策一組點算,再以其組數定卦畫之一、- -、- - -。第二步後所餘蓍草實有三種可能:假如第一次演算後的策數為三十,別一之後餘二十九,若第二次演算之並餘數為二,則剩二十七,若第二次演算之並餘數為五,則剩二十四;假如第一次演算後的策數為二十七,別一之後餘二十六,若第二次演算之並餘數為二,則亦剩二十四,若第二次演算之並餘數為五,則剩二十一。剩二十一的,可分七組,卦畫可定為一;剩二十四的,可分八組,卦畫可定為一;剩二十七的,可分九組,卦畫可定為- - -。按上述方法重複四次,即可得四個卦畫,從上至下排列,即構成一首(相當於《周易》的卦)。關於各首的吉凶占斷,《太玄·太玄數》亦記其法:“逢有下中上。下,思也;中,福也;上,禍也。思、福、禍各有下中上。以晝夜別其休咎焉。極一為二,極二為三,極三為推,推三為贏贊;贊贏人表,表羸人家,家贏入部,部贏入州,州嬴入方,方贏則玄。一從二從三從,是謂大休。一從二從三違,始、中休,終咎。一從二違三違,始休,中、終咎。一違二從三從,始咎,中、終休。一違二違三從,始、中咎,終休。一違二違三違,是謂大咎。佔有四:或星,或時,或數,或辭。-旦則用經,夕則用緯,觀始中,決從終”。太玄八十一首,每首均有首辭,而每首又別為以初一、次二、次三、次四、次五、次六、次七、次八、上九為題的九贊,每贊亦均有贊辭。比如,達首。首辭為“陽氣枝枚條出,物莫不達”。九贊之贊辭為:“初一,中冥獨達,退退不屈。測曰:中冥獨達,內曉無方也。次二,迷腹達目。測曰:迷腹達目,以道不明也。次三,蒼木維流,厥美可以達於瓜苞。測曰:蒼木維流,內恕以量也。次四,小利小達,大迷扁扁,不救。測曰:小達大迷,獨曉隅方也。次五,達於中衢,大小無迷。測曰:達於中衢,道四通也。次六,大達無畛,不要止洫作,否。測曰:大達無畛,不可偏從也。次七,達於砭割,前亡後賴。測曰:達於砭割,終以不廢也。次八,迷目達腹。測曰:迷目達腹,外惑其內也。上九,達於咎,貞,終譽。測曰:達咎終譽,善以道退也”。在利用這些首辭、贊辭去判斷吉凶時,還須結合經緯、晝夜、表贊去分析。九贊中,以初一、次二、次五、次六、次七為經,旦筮用之;次三、次四、次八、上九為緯,夕筮用之;日中、夜中筮,則雜用二經一緯。又分初一、次五、次七為一表,屬經;次三、次四、次八為一表,屬緯;次二、次六、上九為一表,雜用經緯。九贊又分下中上位,初一、次二、次三在下,為思;次四、次五、次六居中,為福;次七、次八、上九在上,為禍。思、福、禍又分下中上,初一為思之始,次二為思之中,次三為思之外;次四為福之小,次五為福之中,次六為福之隆;次七為禍之始,次八為禍之中,上九為禍之極。旦筮用經,當九贊中一五七之表。遇陽首則一五七並為晝,即為“一從二從三從”,始、中、終皆吉,為大休;若遇陰首,則一五七並為夜,即為“一違二違三違”。始、中、終皆凶,為大咎。夕筮則用緯,當九贊中三四八之表.遇陽首,為u-一從二違三違”,始吉,中、終凶;遇陰首,為“一違二從三從”,始凶,中、終吉;若日中、夜中筮,則雜用二經一緯,當九贊三四八之表。遇陽首,始、中凶,終吉;遇陰首,始、中吉,終凶。占兆當然要看始、中、終的全過程,但最後作吉凶占斷的,主要還是依據終贊之辭。又,太玄占法,以往論者均認為是揚雄《太玄》一書所創。近年,中國社會科學院張亞初、劉雨等同志通過對《博古圖》卷九第十六至十七頁所載周初銅卣上韻卦畫(三)及《美帝國主義劫掠的我國殷周青銅器集錄》A·七八五R·二八三所載周初銅上的卦畫(鈞)等一系列出土文物的研究,指出它們與《太玄》一方三州三部一家之爭首同形,“這是偶然的巧合”,還是有一定的淵源關係?我們想既然形狀如此一致,大概不會毫無關係……這些早期材料的出現,並與(大玄經)相合,說明《太玄經》並不是無源之水,二者當有一定溯源關係”。如此說成立,則太玄術的來源甚古,為商末周初與《易》筮並行的占術,而不是揚雄擬《易,憑空創制的。揚雄擬《易》所作的是《太玄經》,而不是太玄占術本身。